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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把酒话殇情两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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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金銮殿内,水晶玉碧灯晕染着昏黄灯光,墨香萦绕,夜间戌时,龙椅上,案几旁,易帝手执朱笔。

    天启祁氏皇族与历代天家不同,太子自出生,即于民间培养,及束发方可入主东宫。

    但这民间培养是由一队暗侍全面封锁信息,就是太子殿下自己也不得知。

    一来体恤民生疾苦,不至日后奢华享乐。

    二来则是守护皇家的秘辛。求得身为父亲的安心罢了。

    此乃太祖严令,是天启祁氏安固江山基业百年,延续盛世的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如今的易帝,更是年少有为,方才而立之年,满腹雄才大略。意气风发正值壮年。

    下月初,是天启皇室三年一度的封妃大典,易帝不贪恋后宫缱绻,潜心朝政。

    是以,封妃大典往往是朝中新贵,与皇子郡王的纳册典礼。

    而今年,格外瞩目的是太祖皇规中明确的,太子十八,太子妃入宗册。

    太子妃之位向来为双主位,也就是选两位东宫主母。今年花落在即,京城贵女圈格外沸腾。

    静笙很少参与贵女集会,流歌往往是男扮女装前去新贵圈碰瓷美男。是以,今年最瞩目的人选当为章太尉小女章怡,并将军府独女白知晏。

    天启皇室有一个硬性规定:每任帝王均需于登基之日选立二位皇后,居于金銮殿左右。

    这也是易帝深夜仍在思量的国之大事。易帝亲自翻阅世家女子宫册。

    将军府长女白知晏,章太尉小女章怡,舒府小女舒流歌,皆为他心中不错人选。

    “父皇。”祁凌冷冷顿首,对父皇,他向来没甚感情。

    易帝抬眼,打量一身绯衣的祁凌,眼中闪过一丝不忍。缓缓眯起凤眸,又坚硬下来:儿女情长?不可能!眼前略过一个女子的笑靥。他的慕容,不也被他亲手指给别人了么。

    念头及此,易帝冷哼。

    他祁氏皇族,从来不养痴情子,尤其是有太子身份的皇子更为大忌。

    “你可有中意妃位之人?”易帝贴身女官将三本宫册递予祁凌。

    “这三人?”祁凌微抿薄唇,神色凝重。祁凌缓缓启唇:“都不甚好。”

    易帝几不可查的皱眉,开口极冷:“东宫若笙,她不可能。”

    祁凌脸色微冷:“她已有孕,妃位在所难免。”

    “是你的?”易帝毫不掩饰地皱紧眉头。

    “是他。”祁凌淡淡答道。

    “那便最好,朕也打算纳一新妃,近日国库紧急,朕瞧着舒府便甚好。”易帝轻轻笑着。

    祁凌面色发冷,甩身而去:“父皇早些歇息,儿臣退下。”

    “墨梅”一黑衣女子现身祁凌身旁,“她,如何?”

    墨梅递上稍有灰痕的残纸:“昨日丢在火盆中,奴拾来的。”

    祁凌微颤手,缓缓展开,娟秀小楷映入:心念君兮,君不知。愿君相见月烛下,把酒话殇情两清。

    他微微颤动:“情两清,好一个情两清。”他震怒,攥紧拳。

    祁凌飞入盛华苑的观景台,见到纤弱女子手中的小儿肚兜,不禁扯扯嘴角。

    祁魅和她的初次,就孕育了孩子。倒是给他带来不少麻烦。

    “他在里面?”祁凌问道。“是,主子。”墨竹应道。

    祁凌站在观景台静默地看着。

    祁魅为若笙披上貂绒,交颈相拥。祁魅又抱过若笙,轻轻放置在贵妃榻上,以指腹轻抚眉眼,一口一口喂她吃燕窝粥。

    他见二人相拥入至寝殿,不禁皱皱眉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女子娇吟传来。

    “时常如此么?”祁凌语气淡淡的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
    墨竹应道。

    “把春红院新得的台柱子予他,叫他收敛些。”祁凌又开口,却仍未有一丝怒气,抑或怜惜。“他自己的孩子,半分情意没有,倒是本宫乐见的。”

    “明日大典,叫他去。”

    若笙自榻上起身,婢女多次唤她前去沐浴,她却仍呆呆地望着祁魅离去的那个方向。

    她以香识人,在那夜发现的秘密就着安胎药吞入腹中。

    漫步月下莲花,浪离在后面跟着。歌小姐最近似是有心事,常常夜晚漫步,且每日多次在流清池泡着,用的百灵草也更多。

    也不许浪离和舞情侍夜,这在浪离来后这二年,是从未发生的。

    流歌从不需要有任何担心,她喜欢的,往往更喜欢她。她想要得到的,从来有人自甘奉上。

    只是近日体内花蛊躁动,倒是见了祁魅后十分异常的变化。

    流歌还未猜出他的身份。

    舒府女子在这世间可嫁的不过两类人,其中一类便是祁氏皇族。

    而若是不能将至阴和至阳的血脉结合。舒府绵延百年,还从未有女子以性命尝试过。

    “浪离,你有心仪的女子吗?没来舒府前?”流歌突然回头。

    “浪离卑贱,只知世间有歌小姐一女子。”浪离不卑不亢地回答。

    流歌笑笑,眼神飘到一边,轻轻说:“那我不要你了呢?”浪离惊讶得瞪圆美眸:“若是歌小姐抛弃,浪离不敢苟活。”

    流歌巧目倩兮,浅笑盈盈,缓步走向颤抖的浪离,抚上健美的胸膛,挑起散落的发尖,轻嗅:“唔唔,明日换淡茶香吧。以后再不用玫瑰。哥哥今日可来侍夜。”说罢,俏皮得眨眨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