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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依依秘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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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本出生于西夏国官宦之家,祖上累代为官,我父柳宗恕,官至当朝司徒、丞相,我父娶了三个妻子都早早死去,纳了几房小妾,只得了一儿一女,我哥哥只活到十四岁就去世了,我感叹生命无常、天道无常,常思医病长生之术。

    幼小时,随父任朝廷官职,居住京城,父亲待我如子,给予良好的家庭教育,平时喜读《老子》、《庄子》、《神仙传》及诸子百家,尤喜神仙家言。父亲为了我长命百岁,幼年时,入道观随师修行,心中羡慕神仙。随着年龄长大,信道之心更坚,修炼更加用心,平时服用茯苓丸,练习吐纳之术,导引之功,摄生静养求长生。我想要离家修道,求取长生之术,遭到了我父的强烈反对。无奈之下,只好在家中找一偏僻的住室,修习道书,静养修炼。

    十六岁时,父亲逼我嫁人,我不愿,离家出走,逃到道观,面见师傅,诉说求道之心,请师傅指条明路。师傅赐给我一卷《大洞羽玄经》,指引我出西夏国往东行,有一神仙住处,若我心坚志诚,可去求道。那神仙住处,虚无缥缈,能否找到,全凭机缘。

    我一路向东,千辛万苦,终于找到了那处神仙福地,由十二座山峰组成,山峰圈占着一大片原始山林,不知道有多大,终年被雾气环绕,十二个势力占据了十二座山峰,成为三宗四堂五峰。我加入的便是四堂之一的颐丹堂。

    初入颐丹堂,我是一名小小的学徒,从洒扫做起,然后是照看药田、采摘药材、炮制药材,同时刻苦学习《金石药典》,在我的努力下,我以当年学徒考核第一名的成绩格进入外门,成为一名正式的颐丹堂弟子。我当时很骄傲,也很自豪,我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回报。

    外门弟子就是正式弟子,是级别最低的弟子。第一次进入外门,就被外门的建筑吸引了,高墙大门,气象凝重,一派丹堂气象。炼丹用火,选用朱雀为原型,设计别具匠心,整座建筑宛如朱雀,门楼像雀首,长廊似雀颈,大厅若雀身,所用材料珍贵,大都不认得,雕绘精巧,气象灵动,就像朱雀喷火模样。

    颐丹堂传承不知几千年了,收集各种古方、秘方和自制药方,精心调制各种丸、散、膏、丹上千种,看着《颐丹堂丹药集》,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。心中立志,一定要学到长生之药,回去孝敬父亲。

    在外门,我遇到了黄海波丹师,为人正直,丹术精湛,他是四品炼丹师,能够炼制炼气境的丹药,还是堂主任维初的二弟子,负责教授外门弟子炼丹术,大弟子任维初负责外门弟子考核。

    外门主要是学会炼制后天境界的丹药,柳依依依然努力如故,人也聪明伶俐,很快就掌握了淬体丹、锻骨丹、通脉丹、固体丹、寿元丹等一批丹药的炼丹技术。

    到了年终考核,刘会龙出现在广大外门弟子面前,态度和气,说气话来让人如沐春风,外门弟子一般都很喜欢,虽然每次外门弟子选拔进入内门不超过百人。

    刘会龙看到柳依依后,被她的美貌惊呆了,二九芳华的年纪,一头漆黑油光的黑发,一身白色的衣裙,随着脚步摆动,动人心魄,唇不点而红,眉不画而翠,脸若桃花,眼如水杏,肌骨莹润,露出一段雪白酥臂,让人觉得另有一种妩媚风流。

    不出意料,柳依依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成为内门弟子,很幸运地被分派到了堂主任维初的炼丹房。

    任维初每年必定给新进内门的弟子讲一次课。这次讲课一上来就吟诵了一首诗,据说是门内吕祖师留下的:

    养气忘言守,降心为不为。

    动静知宗祖,无事更寻谁?

    真常须应物,应物要不迷。

    不迷性自住,性住气自回。

    气回丹自结,壶中配坎离。

    阴阳生反复,普化一声雷。

    白云朝顶上,甘露洒须弥。

    自饮长生酒,逍遥谁得知。

    坐听无弦曲,明通造化机。

    都来二十句,端的上天梯。

    我们炼丹修道就是为了求得长生道,做个逍遥仙。传说中的黄帝,明天启而悟丹道,炼化神丹,服而成仙。凡欲长生而不得神丹金液,只是自困自苦。我们每日呼吸导引,吐故纳新,服草木之药,只可得延年,仍然不免于死。服神丹而成神仙,与天地相齐,与日月同光,无翼而飞,周游八极,岂不快哉!

    我门广大,师门有诫,炼丹登仙,天地大道,必授贤者,如若非人,万金不泄。

    然后,任堂主又讲了许多,都是这些弟子听而未听,闻所未闻的仙道,看着众弟子惊愕的表情,任维初心中满意,把话题拉近了一些,讲了一个常见灵药六晶云母。

    六晶云母入土千年而不朽,仙人彭祖常服自制云母丹丸,以六晶云母水服之,长生而成仙。世人仿效,多服云母,能延年者稀,得长生者无,为何?

    《仙药经》中说:云母有五种,五色并具,而多青者,名云英。五色并具,而多赤者,名云珠。五色并具,而多白者,名云液。五色并具,而多黑者,名云母。但有青黄二色者,名云沙。那多黑色的云母才是六晶云母,世人不辨,乱服之,故不得长生尔。

    识得真云母,而不懂炼制之法,也是枉然。炼制云母丹丸我等专长。诸位得多多努力。

    服食云母丹丸,须得云母水服之,世人又多不知。

    世人但只服食云母可以长生,而不懂如何服食,更不懂如何炼制。长生大道,非贤者不能有,非道坚定者不能得。

    我们颐丹堂以《颐和神丹经诀》为宗,里面包含广泛,大家要勤学不辍,能得万一,就能得大道,成仙人。

    《颐和神丹经诀》主要包括:

    《九转神丹总论》

    《金石药经》

    《神丹鼎炉法》

    《三十六水法诀》

    《七十二火法诀》

    《神丹火候经》

    《神丹神识法》

    《神丹成丹诀》

    《识水法》

    《火焰经》

    还有历代炼丹大宗师的心得笔记,最重要的神丹炼制法门,无法描述,不能成书,全在师傅的心传口授。离开师傅的心传叩首,炼丹之道,行之不远。

    最后,任堂主挂出一张炼丹图,供人参悟。画中两个主要人物间有一个大葫芦,葫芦口中有一个童子捧一丹鼎出来。而左下方的侍者正在吹火,图下中间的拨阮者是个女子,左侧粗拙的树干旁左右各有二人,四人手中各执器物,最右一人手捧酒杯,喝得是长生酒。

    众弟子沉浸在任维初堂主的仙乐中,看着这幅图,又入玄妙境。真是听师一堂课,修行胜百年。众人沉醉中,任仙人飘然离去,不惹纤尘。

    柳依依眼中的任维初就是谪仙一般的人物,人生的奋斗目标。

    柳依依到了任维初的炼丹房,一连三月,只是打扫炼丹房、清洁炼丹炉,三月未得任堂主一顾,依依曾问堂主,为何?堂主答曰:“向道之心不坚。”

    柳依依说:“在外门,黄海波师兄教我们,必须勤学刻苦,半日不得懈怠。我就是如此做的,怎么会道心不坚呢。”听到黄海波的名字,任堂主脸色微变,不在言语,自此后,感觉不好,仿佛有人处处刁难。

    同来的李兰儿,三月间,竟然学得一道炼丹之法,每日于人前炫耀。柳依依暗中观察,李兰儿学丹并不刻苦,和她一样在炼丹房打杂,只是每日必去堂主在炼丹房的起居室,洒扫清除,殷勤无比。本来,整理收拾起居室,是大家轮流做的事情,李兰儿每每争抢于前。

    请教黄海波师兄,怎么跟任堂主学习,黄教导说,多请教,多交流,慢慢会好的。

    趁着收拾起居室的时机,故意走到任堂主面前,请教了一些问题,禀报了一些自己的想法。在当天的炼丹中,得到了任堂主一些目光的肯定,觉得任仙人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变。

    某次,任仙人嘱咐依依,不要把我私下讲的,出去乱说,还说灵根不错,将来能有较大发展,努力不辍,争取做一名让人敬仰的炼丹宗师。柳依依心里暖洋洋的,任仙人对我期望这么高,所以才要求严格呀。

    炼丹师是一品到十品,我现在才是三品炼丹师,炼丹师之上是炼丹宗师,再往上是炼丹大宗师。大宗师只是传说,没有见过。

    任仙人的鼓励,增强了我的信心,学道炼丹更加刻苦了。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,我与任仙人之间交流更多了,任仙人对我的指点更多,炼丹术长进不少,感觉到自己触摸到进入先天的壁垒了,只差一点点。

    某天,记不清了,刘会龙师兄带领大家参观药园,不是学徒时打理的药田,而是种植高品阶灵药的药园,又让柳依依长了见识。

    刘会龙在参观结束时,单独留下了我,对我很是殷勤,说,师傅说我这段时间修炼辛苦,让我带你去吃点药膳补一补,所以我早就定好了,还请师妹赏脸。柳依依说,我现在还不是任堂主的正式弟子呢。刘会龙笑着说,很快了。

    柳依依感觉自己的运气太好了,心里飘起来了,飞起来了。

    刘会龙点的药膳,各种珍贵的菜肴很丰盛,喝的是颐和药酒,一共喝了一坛,我只喝了一小杯。席间,主要围绕我以后的修道炼丹之路怎么走,说了好多任堂主夸奖我的话。

    依依我很虚心地请教,以后自己该怎么修炼,怎么炼丹。刘会龙出了不少好主意,任师夸你是棵好苗子,一定会有成就的。

    临结束时,刘会龙师兄拿出一本《女子培元功》,说这是师傅托我送你,一定好好修炼,最多一个月就能突破到先天层次炼气境界。柳依依此时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,对修仙长生之路充满了想象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,任仙人对我严厉了许多,对我的炼丹术有很多不满,神情冷漠了,吓得依依我诚惶诚恐,任仙人对我不满意了,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
    又是某一天,同在任仙人炼丹房的女炼丹师晋级筑基境界了,任仙人表扬有加,鼓励我们向她学习,她也是私下向任仙人请教比较多,才有这样的成就。

    接下来几天,任仙人关注我又多了起来,并对我说,去赵群长老哪里借某前辈的炼丹心得笔记阅读,体会炼丹之道就是天道。

    第二天,我去找赵长老借书,赵群长老没有反应,我又说这是任堂主的意思。赵长老立刻把刘会龙叫来,让他到某弟子处,把书取来给我。

    刘师兄给我送书时,问我,那本功法一直在修炼吗?我说,是的。他说,遇到问题,一定去找任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