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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晚，还直是一波三折。”
吴晓霞拿起挎包，跟上厉海的步伐，她继续说道：
“虽然没有把焰火看完，不过什么事情，都留点儿遗憾的好——正好可以早点儿回家，像以往一样，跟晓露和爸妈，一起看着电视晚会跨年。
“谢谢你，大海。今晚，很美好！”
“客气了。好巧，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：遗憾才是永恒之美——米洛的维纳斯之所以流芳百世，不正是因为，她断了条胳膊么？”
“那我呢？是不是也应该缺条胳膊腿儿啥的？我可记着呢，刚才说到继承奶奶东西的时候，你说了‘漂亮’这个词儿！”
“呃……”
厉海完全没想到清冷的吴晓霞，也会这么突然调皮地捉人痛脚……自己只是一个随口而说的典故，怎么就成了“美女都需要缺胳膊断腿儿“的地步了？
他看着捉狭表情一闪而过的霞美女，张了张嘴，有些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她的话了……
女人都对表扬自己的话，这么在意，并记得如此清楚么？
自己确实是在说她奶奶的时候，挟带了“你继承了你奶奶的漂亮”这样的恭维私货，以她的智商，发现了也很正常——
但像吴晓霞这种级数的美女，不应该对别人赞扬的话，早就听得耳朵出茧子，应该选择性忽略了么？
还是，对于自己所在意人的评价，会更在意？
如此，今晚的所有辛苦，都值得回票了？
女孩儿们啊，还真是心思玲珑……
……
彼时，吴晓霞的心思则是：
“我怎么可能忽略掉，你今晚唯一的一次夸我漂亮的话？夸得还算有点儿技巧……虽然晓露和我从小到大，都听够了别人对我们外貌、身材、性格，还有工作成绩的赞扬……但在自己所在意人的面前，再自信的女人，也会变得不那么自信吧？
“谁想要遗憾？谁不想自己在意中人眼里，全是优点？……”
……
想到这里，她还好心地为厉海解围：
“算了算了，大海。不为难你了！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。毕竟在你眼里，我是个成熟女人，而不是年轻的女孩子嘛！”
吴晓霞状若大方地挥挥手，实际上又绵上里藏针般，小刺了一下男人——
谁叫他敢跟一个20多岁的女孩子，说她不是“年轻女孩子”呢。
“得罪‘女人’的代价，那可是很严重的！
“哼——！”
……
对于这句像既像亲密朋友发嗔，又似小儿女般抱怨的话语，厉海同样不知道怎么回答……
女人们还真可怕，就连冰山女神，都会翻旧帐的么？
本意是表扬的一句话，今晚第几次，被她拿出来怼自己了？
不行，回去得捋一捋：今晚所有的对话，自己好说错了那些话……
不过欠债给吴晓霞，也不算坏事吧？
欠来欠去，无力偿还……
嘿嘿，那就以身相许，赖到她家去吃饭！
追女神，要脸皮厚！
够无耻！
……
才下了半层楼梯，厉海就看见了任东西！
这哥们儿的身份可还真不少：富二代、资深瓦力控，咖啡馆老板，科技宅男，江州义警，黑夜英雄……
现在从他木讷的瘦脸上，可完全看不出来——
那可是现实中的真实枪战啊，而且这是在华国，枪械管制特别严格的国家，好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枪实弹，可这哥们儿……
嗯，很有意思，厉海决定以后有机会的话，得跟任东西套套瓷儿。
他很好奇那拉风的机甲盾牌，还有大口径转轮烟弹枪，搁哪儿去了？
厉海很确定，那天任东西带自己参观时，是没有看到过的，也肯定不会随便扔在现场。
撞坏的豪车那是没办法……带着这么拉风乍眼的枪、盾，这哥们儿又是如何，能逃过警察同志和人民群众雪亮眼睛的……
带着不断冒出来的好奇心，厉海就放慢了下楼的节奏，居高临下地在任东西身边瞅来瞅去……难道他有一个像蝙蝠侠那样，有管家给维护着的装备密室？
……
厉海的奇怪动作，引起了他身旁吴晓霞，和工作台（任老板在店里，有专供自己拼装他“玩具”的特别区域）后边任东西的注意力。
任东西认出了厉海，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。
吴晓霞则问：“你认识这儿的老板？难怪能够在今天这样的晚上订到二楼那样好的位置。”
接着她又拉拉厉海的衣袖，“你跟他熟么，是这次回来后新认识的朋友，还是以前就认识了？”
厉海思绪电转，看到吴晓霞眼里的期盼之色，他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了——
那双殷切望着自己的美丽眸子，好像会说话一样，所说内容是：
“我是真喜欢这家店，很希望再来！如果你跟老板熟悉的话，帮我问问：能不能在我自己来的时候，协调个座位出来啥的……”
因为吴晓霞知道自己的请求，可能有些过份……所以不开口求他，只用属于她的“聪慧”之眼，看着厉海……
也算是在给这个男人，布置一道不大不小的难题：
“你说是你以前的老朋友？是小时候的，还是学生时代的？关系好到什么程度？
“如果是回来后新认识的，有这么一家开在闹市、占地颇广，却光建了一座主题咖啡馆……这老板，对待客人不认真，又随口就全场八折的……好像只为了自己有个好玩的地方……
“这样的富家子弟，肯定不是用钱就能收买的！
“那你又是如何让对方留出，二楼那么好观看焰火的位置的呢？”
……
厉海感觉，理智的那个吴晓霞又回来了。
在喜欢的电影朝圣地，完成打卡愿望之后，她又开始变成了那个，喜欢和厉海斗智斗勇，一边打机锋，一边享受棋逢对手的无招出招。
“好吧，希望这是吴女侠，今晚你的最后一招。”
心里这么想着，厉海居然就将这句话说了出来——
对此，吴女侠莞尔一笑，未置可否……
于是本来已经走完楼梯，正往门口走去的两人，就一个转身朝任老板的那处专属区域走去。
行进过程中，厉海也飞快地寻思着，怎么巧妙地帮吴晓霞，实现她的小小愿望呢？
……
吴晓霞静静地跟着厉海的身后，款款而行。
她知道这个男人，能听懂自己话里的“挑衅”——
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，话不投机半句多，相逢知己千杯少。
懂你的人，自然不需要你多说多解释……如此话少的自己，以后就也可以在他面前依然话少啦？
呀——！怎么这就想到，以后会与他一直相处了？
不害臊！人家把你当作成熟女人，本意是夸奖你……
结果你三番五次地拿这个刺人家，这会儿你自己又怎么好像，主动变成了“一恋爱就智商下降”的年轻女孩儿了？
难道这就是被诟病的伪女权主义者，哪个东西对自己有利，就利用“我是女人”这句极其复杂的话，承担最低的责任，而获得最大化的权利……
“等等，有什么不对？？？
“继承认今天头回单独相处，算是‘第一次约会’之后……
“我……我又开始承认自己恋……爱了？？？……”
吴晓霞脑子里的思想小差，纷至踏来，来势汹汹……
搞得她自己有点儿蒙！
事情是在什么时候，发展成现在，这种局面的？
……
咱们不去管吴晓霞，“女人”也好，“女孩”也罢。
再漂亮的美女，人生第一次遭遇爱情，同样也青涩、慌张、甜蜜……
心乱如麻的诸多心事儿，与谁人说？
……
咱们去看看老厉同志，他准备如何跟不差钱、又傲骄的科技宅男，任老板。
去搞定，给女神一个传说中的长期留位权……